回忆淞沪会战(4)张柏亭:追记“八一三”(下)
发布日期:2025-08-17 02:16    点击次数:51

沪战开始后,全上海各界市民充分表现了爱国热忱,无论男女老幼都与前线战士一条心,大家同仇敌忾,打成一片。

上海地方人士杜月笙等组织“抗敌后援会”,青年学生与工人组成“抗日救国青年团”,号召“有钱出钱,有力出力”,供应车辆、食物、日用品,以至各种作业工具,协力后方工作。

还有很多青年志愿从军,直接上第一线参加战斗,军民打成一片,民心士气高涨到了极度,实开我国“总体作战”之先河。

但是,上海五方杂处,居民良莠不齐,不免有极少数的地痞流氓,受日本人收买利用,混杂在都市的各个角落,做通风报信的工作。

战事突发时,闸北地区仍是热闹的市街,这些小汉奸混杂活动,捣乱治安,刺探军情,我们送公事的传令兵常遭暗算失踪,或被抢走公文,真是防不胜防。

中山大道原为“一·二八”沪战后依军事的着眼而修筑,由沪西贯穿到北火车站,成为闸北战场的大动脉。

作战初期,我们选定中山大道三十一号桥附近的观音堂,作为司令部位置,一时成为记者群与热心地方人士探访慰劳的目标。

机警的孙元良立即有所预感,14日黄昏,他和钟松旅长见面后,迅即离开侦察新位置,决定第二天移往苏州河边的福新面粉厂。

正好在我们离开期内,敌舰炮对准观音堂射击,中殿佛像打得粉碎,我的床铺炸得无影无踪,残壁上插了好几枚没有爆炸的炮弹,不禁使人捏一把汗。

其后,我们司令部就像捉迷藏式地移动,敌炮总是如影随形,最后,移到苏州河畔的四行仓库,但对外始终仍以观音堂为联络位置。

同时,为了战场后方安全,我们不得不劝导闸北居民迁往安全地带,而市民们毫无怨言,扶老携幼越过苏州河,避入公共租界。

四行仓库是金城、盐业、中南、大陆四个银行的堆栈,位于苏州河北岸北西藏路西侧,门前沿河是光复路,左前方即为新垃圾桥。

苏州河是一条上海通往后方的内河动脉,一般物资经由苏州河运往内陆,同时,内陆的土产与农作物,也经由苏州河运到上海;河幅虽有百余公尺,但河床甚浅,水道淤塞,污乱不堪,涨潮时舟楫通行无阻,退潮时只剩狭隘的泥浆水道,船行要用竹篙撑持。

直到闸北放弃,我们司令部位置再没有移动,最后作为最后阵地,授命八百壮士奋守,写下历史最光荣的一页。

平心检讨淞沪作战,敌我双方都犯了逐次使用兵力的毛病,我们虽是在自己的国土内作战,但内陆交通梗阻,后方部队赴战,欲速不达。

而日军海上运输便捷,动员准备良好,但抱轻敌观念,最初高唱速战速决,以为三个月就可以制服中国,等到不得已时派兵增援,再增援,总不肯彻底投入兵力,而期极力节约力量,备为应付其他方面之用。

由白卯口登陆的日军第3师团,向我左侧背拊击,于10月25日突破我大场阵地后,统帅部决心调整态势。

26日早晨,顾祝同副长官电话征询孙师长意见,有意把88师留置在闸北地区,分散据守村落据点,并相机展开游击,孙师长就战场实际状况,具陈所见,认为徒做无谓牺牲,难收实际效果,但如上级已做决定,自当奋力以赴,克尽革命军人天职。

因为在电话中不能详述,于是派我前去当面说明情况。

当时,大场方面友军的情况,尚在继续恶化,失去了联络的溃兵与伤兵,纷纷由小南翔方面退下来,秩序非常混乱。而敌机不断在上空盘旋,发现目标立即低飞射击。

我沿中山大道乘车前进,遭受多次袭击,走走停停,沿途一片凄凉景况,在沪西中山大道五十一号桥附近下车,循小河边西行,约三里处走过一座小桥,在竹林中茅屋内找到了副长官。

副长官正在观看壁上张挂的地图,我敬了个礼。然后,我说:报告副长官,我是88师参谋长,孙师长派我来当面请示。

顾祝同点点头,招手要我近前,先叫我就图上指告闸北战场目前一般状况,以及各部队配备情形。我顺便报告了来时沿途所见,建议指挥所应该立即移动位置。遂即谈到正题。

顾说:大场情况变化后,闸北阵地侧背完全暴露,必须调整态势。但国际联盟11月初要在日内瓦开会,会中接受我国控诉,将讨论如何制止日军侵略行为。

所以,蒋介石有意要贵师继续留在闸北作战,把一连一排一班分散,守备市区坚固建筑物及郊区大小村落,寸土必争,要敌人付出血的代价;并相机游击,尽量争取时间,唤起友邦同情。

我说:统帅的决定,当然绝对服从,不过,就任务遂行的效果,有些意见孙师长要我来面报。

顾:你尽管说!

我:闸北除市街外,市郊一片平坦,毫无隐蔽,地形上不具备游击战的条件,至于分守据点,事实上也有困难。

因为本师已经先后补充了六次,目前老兵只有十分之二三,这情形正如一杯茶,初沏时味道很浓,经过六次冲开水,冲一次淡一次,越冲越淡;

新兵未经过战阵,有些新兵甚至连枪都未放过,目前全靠干部和几成老兵,在阵地上支撑,对新兵且战且训,渐渐在实战中锻炼其战技。

在各级干部层层节制的掌握,以及老战士带头之下,尚可保持战斗体系,一旦分散配置,则维系力顿告消失,期望发挥各自为战的效果,恐怕难之又难。

副长官沉默了一会儿,点点头。

顾说:那么,你们准备怎样来实践蒋的意旨呢?

我:部下的想法,这是政略目的,是要强调日本军阀的侵略行为。上海是一个国际都市,中外视听所集,要在国联开会时,把淞沪战场的现实景况带到会场去。

既然如此,似乎不必要硬性地规定兵力,也不必要拘泥何种方式,尽可授权担当部队,斟酌战场实际状况,来做适切的措置。

顾说:你具体地说说看,究宜采取何种方式?留置多少兵力?

我说:依部下看,留置闸北守备最后阵地的部队,兵力多是牺牲,兵力少也是牺牲;同时,守多数据点是守,择要守一二个据点也是守,意义完全相同。最好授权部队,以达成此项目的为主,自行适当处理。

顾说:孙师长电话中也曾提到这些,但没有说明究竟留置多少兵力,和守备何种据点。

我说:部下认为选拔一支精锐部队,至多一团左右兵力,来固守一二个据点,也就够了。

顾说:时间已经不多了,你赶快回去告诉孙师长,就照这样办,今晚要部署完毕,一切我会报告蒋。

顾为蒋介石的得力助手,从容大度,指挥若定,面带笑容和我握了手,我敬个礼离开指挥所,仍循原路驱车回闸北。

此时,情形更为混乱了,中山路苏州河桥附近,已被前方退回来的辎重车辆阻塞,一位87师的排长认识我,他左臂负伤,右手抱着一支轻机枪,走上来向我不断摇手,告诉我前面已经无法通行,××部队顶不住了,敌军正由数辆战车前导,向我追蹑而来。

时机十分紧迫,我急于要返部报告请示结果,不得已只好绕道漕河泾,穿过租界到苏州河畔,雇舢板回到四行仓库,时间已快下午5时30分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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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行仓库旧照 图片来自网络

孙师长正在室内来回踱步,这是他一贯的习惯,每逢有事时踱步沉思,等到有决定时立即坐下来写手令,或招必要人员有所交代。

他不待我开口,就先告诉我,顾已有电话指示,以一团兵力留守闸北最后阵地,决定就以四行仓库为固守据点,但经斟酌实际情形,一团兵力未免失之过多,在给养、卫生、休憩诸方面,反而会感觉不便。

因此,孙将军以达成上级意图为目的,权宜变更为一个加强营,以第524团第一营为基干,配属必要特种部队,由中校团附谢晋元、少校团附上官志标、少校营长杨瑞符率领,担当此艰巨任务。

结果,谢晋元团附以下官兵八百人,临危受命,决心死守此最后阵地,为淞沪战场留一片干净土。他们豪气干云,誓言要流尽最后一滴血,射完最后一粒子弹,与四行仓库共存亡,其后世称“八百壮士”,成为历史壮烈事迹,业已由“中影”公司摄成战争巨片,以资表彰。

按当时军队编制,团不设副团长,有中、少校团附各一人,中校团附即相当于副团长。524团团长为韩宪元上校,广东文昌人,军校三期卒业,战功卓著,后于南京防卫战时,在雨花台壮烈殉国。

原中校团附黄永淮,勇敢善战,于巡视第一线时负伤入院,故以旅部参谋主任谢晋元中校调任。

黄永淮后于中原会战守备新郑时,担任副师长,城陷负伤昏迷,在车运途中苏醒,奋起抢夺日押车士兵刺刀,刺伤日兵多人后被杀,其事湮没不传,在此顺笔一提。

谢晋元团附为广东蕉岭人,黄埔军校四期毕业,时年33岁,体格魁伟英俊,为人诚挚刚直,沉默寡言,有守有为;

上官志标团附,福建上杭人,在中学时代受革命思潮熏陶,投笔从戎,从基层工作干起,军校军训班毕业,平实朴质,勇敢善战,连长任内多次负伤不退,时年29岁;

营长杨瑞符少校,黄埔军校六期毕业,天津人,时年30岁,性格豪放,坦率热情,为师内有名勇将,每战身先士卒,负伤多次。第一连长陶杏春、第二连长邓英、第三连长唐棣、机枪连长雷雄,以及各排长,都是优秀的青年军官。

八百位豪气干云的壮士,于10月26日午夜完成掩护任务后,迅即进入四行仓库,就原有四周防御工事,整理加强,并在四行内部着手部署,构筑强固工事,连夜完成初步作业,尔后逐次加强。

有关四行战斗经过,上官志标团附手记之《四行仓库坚守记》叙述详确,这里不多赘述。

“八百壮士”奋守四行仓库,惊天动地,气壮山河,不但振起全国民心,更因为上海是国际都市,在沪外邦人士均身历目睹,透过外国记者们的报道,一时轰动全世界。

国际上对“八百壮士”,一致寄予无限的崇敬与同情,各国使节团曾透过外交关系,正式提出照会,要求我政府基于人道立场,下令孤军撤离;同时,很多外籍妇女代表,也向蒋夫人宋美龄做出同样的要求。

其时,88师转移到沪西后,在苏州河南岸,据守丰田纱厂—北新泾—周家桥之线,继续与敌军隔河对战;我奉派在法租界某地,负责与孤军联络。

八百壮士连日苦战,但精神愈奋,斗志弥坚,打到第4天亦即十月卅一日,统帅部认为已达预定目的,应各方之请命,令孤军撤离。

四行仓库四周东、北、西三面环敌,唯一可以撤离的路线,只有越苏州河通过租界,到沪西归队。但是要在战斗进行中,如何脱敌?以及如何通过租界?一连串细节,都需商榷。

当时,市长吴铁城先生因有新职务已去南京,由秘书长俞鸿钧代行,同时,俞先生还兼上海外交特派员职务,我先去找俞先生,又去找警备司令杨虎。

我与杨为士官时,先后同学,一向相熟,杨意公共租界外国驻军由英军司令斯马莱特统一指挥,四行对河的驻守也由英军担任,此事须先与斯马莱特交换意见,相约在下午2时到杨私邸会谈。

位于法租界环龙路的杨寓,是一座豪华的幽静花园洋房。

参加会谈的,有斯马莱特将军、俞鸿钧先生、冯圣法副师长与我,杨的英文秘书孙履平担任传译,都准时到达,先由杨为各人介绍。

斯马莱特是一位中等身材的中年人,具有英国人特征,留着小胡子,潇洒中带点幽默,模样儿极似前美军顾问团团长蔡斯将军。他与冯副师长及我握手后,说了句生硬的上海话:“88师呱呱叫,顶好!”

话题由杨虎首先打开:“最高统帅部已有命令,接纳友邦人士善意,命令四行孤军立即撤退,但其如何行动,涉及租界关系,特须得到英军的合作协助,特请各位来商谈一切。”

俞先生插一句:“斯马莱特将军知道此事吗?”

斯马莱特点点头,望着冯副师长与我,微笑说:“我的部队与贵师官兵,数月来隔河相望,我们已经是好朋友,四行守军撤离时,我当全力支持负责掩护,但不知你们要我怎么做?”

我说:“目前日军正在四行周边向我孤军围攻,撤离的唯一路线,只有越过苏州河经由租界到沪西归队,首先要通过贵军警戒线,行动程序必须密切协定;

再则,日军在国庆路方向,设有机枪阵地并有探照灯,封锁着四行后门的北西藏路,行动时须得贵军掩护,方能顺利通过;还有,通过租界时,须有相当交通工具,应请准备提供!”

冯副师长又强调:“孤军撤离决不是战败退却,或者逃跑遁走,而是应友邦人士的请求奉命撤离,此点须请斯马莱特将军特别了解!”

斯马莱特站起来,走到杨身边拍拍肩膀:“你们放心!杨是我多年的好朋友,你们信不过我,应该相信他。”

于是,我们又商谈了些撤离的程序,以及有关细节,诸如彼此的联络方法,对日军机枪阵地及探照灯的制压等问题,杨又叮嘱俞鸿钧,有关外交事项的一切,由他负起完全责任,俞表示可顺利解决。

我回到法租界某地的联络位置后,先挂电话报告孙师长,说明协调会谈的详细经过。到黄昏9时许——约定时间,和仓库内的谢晋元团附通电话,告诉他来了命令,准备今晚撤离。

谢似乎极感惊异,也非常激动,声言:“全体壮士早已立下遗嘱,相誓与四行最后阵地共存亡,但求死得有意义!但求死得其所!”

我与冯副师长轮番开导,谢团附与上官团附及杨营长也交替接话,态度十分坚决,在电话中隐约可以体味到激动得“声泪俱下”的情状。

最后,我以坚定的语气告诉谢团附:“你们的决心,固然十分钦佩,但这是最高统帅部的命令,我是命令的传达者,军人应以服从为天职,打日本鬼子的机会非此一时,今后,可能还有比奋守四行仓库更重要的使命待你们去担当!如果你们违抗命令,那你们的勇敢与牺牲,成为匹夫之勇而无意义了!”

随后,谢晋元团附顾全大体,接受命令,于是,我将和英军协定的事项告诉他,今晚午夜后开始行动,由英军制压鬼子探照灯与机关枪,待探照灯被击毁后,迅速冲过北西藏路,由新垃圾桥进入租界,车运沪西归队。

一切都照预定进行,斯马莱特将军亲自在新垃圾桥旁指挥。午夜,当日军探照灯照耀如同白昼时,英军由桥头碉堡中,使用小钢炮连续猛射,一举将其击毁,但其机关枪实施标定射击,孤军冲过北西藏路时,仍有多人受伤,杨瑞符营长左腿也被击中。

我在31日晚间,传达撤离命令后,当夜回到沪西,向孙师长报告处理经过,翌日凌晨,又率一部分事务人员,到漕河泾法租界边界附近,准备孤军到达后,为他们处理一切问题。

但是没想到,事情发生了变化,八百壮士通过新垃圾桥后,租界当局要收缴武器,车运胶州路羁留,全体孤军情绪激昂,声言武器为军人第二生命,不能离手,他们宁愿重返四行仓库,继续固守到底,僵持了数小时,情形极为紧张。

我在漕河泾久待孤军不至,心知发生了麻烦,驱车赶到新垃圾桥,看见那种情形,劝阻谢晋元暂时忍耐,其中必有原因。同时,租界在场人员,也力言这是租界的规定,只是替孤军代为保管武器,当点明数量出具收据,绝非缴械可比,情势才告平息,遂即登车送往预定地点。

我立即去找杨虎,杨打电话给斯马莱特责其背信,才知道不是英军作梗,而是日方向工部局提出了严重抗议,威胁租界当局,如果准许孤军通过,则日军也将开进租界,追击孤军,使租界当局不得不苟且应付。

于是,我又赶去找俞鸿钧先生,那时年轻气浮,一见面就气冲冲地问他:“昨天协议时,俞先生也在场,说好有关外交事项由你负责,你办的什么外交?”

俞先生态度谦冲,丝毫没有见怪:“这是临时发生的情况,我已报告政府,即循外交途径交涉,请转告贵师长暂时要忍耐,不可节外生枝!”

为了租界当局轻诺食言,受日方威胁羁留我八百壮士,政府确曾责成上海特派员公署,提出严重抗议,但租界当局慑于日方蛮横,不敢释放孤军归队;

但另一方面,日方要求引渡孤军,工部局同样也予拒绝。就这样,八百壮士羁留在孤军营,经过了四年多岁月。

他们在谢晋元将军领导下,自强不息,虽然解除了有形武装,但却加强了精神武装;不亢不卑,不屈不挠,虽然离开了现实战场,但却建立了心理战场。

孤军营在上海成为孤岛的孤岛,成为敌后的精神堡垒,成为沦陷区同胞心目中希望的灯塔,无数可歌可泣的故事,可从谢晋元将军的日记中看到。

就在孤军撤离四行仓库的这一天,蒋明令八百壮士各晋一级。谢晋元团附真除上校团长,颁授青天白日勋章;上官志标晋升为中校团附;机枪连雷雄连长递升为营长;原营长杨瑞符少校,撤离时负伤住院,已直接归队另有任用。八百壮士感激之余,益自奋励。

其后,谢晋元团长不幸于1941年4月24日遇害后,中枢悼念忠烈,明令追赠为陆军少将。

88师于10月26日转移沪西后,由后方赶到的税警团孙立人部加入序列,在丰田纱厂—北新泾—周家桥之线,沿苏州河南岸占领阵地,继续与敌军奋战,隔河相持。

沪西市郊一片旷野,既没有地形可利用,也没有建筑物可依托,唯一的障碍只有苏州河,但河幅仅约百公尺,愈西向愈狭窄,到周家桥附近只有三四十公尺,障碍程度有限,而且工事构筑时间甚短,作战极为艰苦。

白昼敌机不断盘旋,地面活动困难,所幸官兵用命隔河战斗,仍能阻敌渡犯。我们支持到11月12日,已经达成掩护友军转进的任务;同时,敌第10军于11月5日在杭州湾登陆,已推进到松江附近,侧背感受威胁。

于是,第88师奉命向西转进,旋又奉命急驶南京,参加首都防卫战。

淞沪战役自8月13日,我88师523团易瑾营在八字桥放出第一枪,其后增援部队陆续到达战场,国军精锐尽出,总兵力达85个师,战线向北延伸,直抵扬子江岸。

而88师闸北阵地成为全战线轴心,始终屹立不动,未使敌军越雷池一步,血战三月,复奉命以八百壮士奋守四行最后阵地,壮烈事迹震惊全世界;

而后,转移沪西阵地后,又激战兼旬阻敌前进,掩护我各部友军转进;在西进途中,又在青阳港扼守铁公路桥三日,迟滞敌军追击。可谓有始有终,尽了捍卫国家的任务,

柏亭身与其役,实感无限荣幸!唯事隔四十五载,已记忆不全,仓促书此,聊以志念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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